作者:蒋墨 时间:2024-02-06 11:11:30·
作者:蒋墨
更新时间:2024-02-06
人人艳羡将军夫人,驭夫有道。可唯独只有韦缘芷知晓。蒋墨宠的不是她,而是她那与书生私奔的嫡姐。...
屋内所有人的心都在此刻高高提起。
好在,楼下突然吵闹起来。
蒋墨顺势看去,等他再进来时,包厢里只剩一人亭亭玉立站着。
他笑意渐盛:“瑶瑶,我回来了。”
厢房角落的屏风后,韦缘芷透过缝隙看去,心尖一颤。
数月不见,他好像晒黑了一些,脸上有一丝仍未褪去的疲倦。
韦楚笙怕他发现端倪,急急上前:“不是说还有几日,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
一旁,蒋墨的副将安庆挠着头笑:“将军说了要给夫人一个惊喜,昼夜不歇赶回来的。”
韦缘芷听着,只觉得心口像是有刀在搅。
她透过屏风,看着蒋墨抬手温柔地拂过韦楚笙的发丝,说不想错过韦楚笙的生辰。
又看见蒋墨紧紧牵住韦楚笙的双手,和韦楚笙十指相扣,说定了她最爱的酒楼……
一直到眼睁睁看着蒋墨带着韦楚笙离开。
韦缘芷又忍不住跟到窗边,看着楼下,蒋墨如护珍宝般将韦楚笙扶上马车……
直到马车远去到看不见踪影。
韦缘芷才发觉自己的掌心已经一片掐痕。
她垂眸,轻声吩咐:“备车,去镇远将军府。”
下一刻,暗处传来暗卫四大统领之一冷冬的声音:“是。”
夜幕笼罩。
镇远将军府拐角处,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已经在此处停了一个时辰之久。
马车内,冷冬不解的看向韦缘芷:“首领,我们在等什么?”
韦缘芷摇摇头,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笑意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,只是一心悬着,迟迟落不下去。
没过多久,有着将军府家徽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门口。
接着,韦缘芷就看见蒋墨抱着韦楚笙下车。
躺在他怀里的韦楚笙粉脸醺然,抬手紧紧搂住蒋墨的脖子:“谢谢夫君!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生辰!”
韦缘芷脸色苍白,寒风裹着记忆纷踏而至。
嫁给蒋墨的第一年,她过生辰。
那天蒋墨原本也应该在外驻守边关,可他却突然回京,在她生辰快要结束的时候,送了她满城的烟火。
他说:“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珍宝。”
这么多年,那是第一次有人替韦缘芷过生辰……
一时之间,韦缘芷的心紧缩到发痛。
她不明白到底自己在期待些什么?
蒋墨喜欢的,本就是韦楚笙。
这两年来,她是因为扮演韦楚笙,才拥有了蒋墨的那些偏宠和爱。
如今正主归位,蒋墨发现不了才是正常。
一切都该皆大欢喜才是。
韦缘芷闭了闭眼吩咐:“走吧。”
一旁,冷冬问:“首领,去哪里?”
韦缘芷敛下眼底惘然:“任务未完成,进宫向陛下请罪。”
两年前,她本不愿替嫁,却突然收到陛下密令,潜入蒋家寻找蒋家传家之玉。
只因那东西能调动早已隐世的麒麟卫。
没想到是一步错,步步错……
皇宫,金銮殿。
韦缘芷跪在冰冷地上:“陛下,这两年臣翻遍镇远将军府都一无所获,想必那东西早已不在。”
高座上的年轻帝王神色威严,看不出喜怒“缘芷,这是你第一次让朕失望。”
“若是那东西不在,朕便不用再对蒋墨留情了。”
霎时,韦缘芷心尖宛如针刺,赶忙俯首请罪:“请陛下再给臣三月,臣需得再次确认,让陛下无后顾之忧。”
可皇帝却始终没说话,寒潭般的目光如针落在韦缘芷身上。
就在她后背已经沁满薄汗时,上方才传来一句:“朕只给你一月之期,自己去领罚吧。”
半个时辰后。
韦缘芷摇摇欲坠地从刑罚堂出来,脸色惨白如纸。
她浑身无一丝伤痕,唇角却溢出鲜血。
当初为了替嫁给蒋墨,她好不容易才养出这一身冰肌玉骨。
于是暗卫刑罚堂为了不伤她的皮囊,用了更阴狠、更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……
冷冬担忧地上前:“绿夏刚传来消息,蒋墨已与韦楚笙同床共枕,并未察觉异常。”
韦缘芷听后,怔然半晌,才迈步往前。
下一刻,她却陡然失了力气往后倒去。
陷入一片黑暗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。
所有的一切都是局中戏。
而这出戏中,唯一的意外便是,她真的爱上了蒋墨——
韦缘芷醒过来时,已是一日后。
肌肤之下痛意蚀骨,她却强撑着起身对冷冬吩咐:“让绿夏想办法将韦楚笙带出,寻机换回。”
只有一月时间。
她不能背叛陛下,可她想为蒋墨,寻一个最好的结局。
可半日后,绿夏却回信——蒋墨与韦楚笙如胶似漆,片刻不离。
韦缘芷攥紧手,心焦如火焚。
她垂眸问冷冬:“明日,便是十五了吧?”
“是的,首领。”
夜色沉沉,掩下了深闷无边的苦涩。
翌日一早,城西粥铺。
韦缘芷一身褴褛衣衫,隐身在人群中。
只因蒋墨上阵杀敌虽是保家卫国,造的却也是杀孽。
她之前每月十五都会亲自在城西为贫苦百姓与乞丐布善施粥,为他祈福积德。
蒋墨只要在京中,便会陪她过来。
所有人都会夸赞她与蒋墨郎情妾意,天作之合……
想着,将军府的马车来了。
韦缘芷看着蒋墨先下车,又体贴地将韦楚笙扶下来。
韦楚笙看见长长的贫民队伍,眼中闪过一丝嫌弃,用手中丝帕捂住鼻子。
蒋墨并未察觉,眼神愈发温柔:“瑶瑶,你如此心善,娶了你真是我的福分。”
这一刻,韦缘芷心脏骤然发疼。
原本,蒋墨的怀抱,目光是独属于她的……
韦缘芷不愿再看,手轻轻一挥,人群突然纷乱起来。
前方,蒋墨立时将韦楚笙护在身后。
韦缘芷强逼着自己移开目光,接着假装被人群撞出,跌落在蒋墨面前。
蒋墨下意识要拔剑,却在看清那张脸时,手中动作顿住。
四目相对。
韦缘芷眼眶突然涩然起来,心里涌上股难以言喻的期待。
他会不会认出自己?
如果他认出自己,他的爱会不会也有一点是对自己?
偏偏这时,一道略有些尖利的惊诧声音打断两人:“芷芷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韦缘芷敛下心绪,故作惊讶:“姐姐。”
蒋墨诧异看向韦楚笙:“这是……你妹妹?”
刹那慌乱后,韦楚笙很快冷静下来:“夫君,这便是我那不懂事,与人私奔的妹妹。”
蒋墨的眼神立时变得冰冷厌恶。
心脏如被刀划过,韦缘芷抿了抿唇想说什么。
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,跌跌撞撞起身。
可她才往前走了两步,之前在刑罚堂受的伤又发作起来。
配上皇帝给她下的毒,五脏六腑都在烧得疼。
她终是强撑不住,两眼一黑,直挺挺倒在了地上……
再次睁开眼,韦缘芷已经躺在了一个清幽雅致的房间。
这两年,她对将军府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,一眼便认出,这是将军府里的清池居。
外面隐约传来韦楚笙的声音:“夫君,芷芷虽然荒唐了些,毕竟是我唯一的妹妹,你不要瞧不起她,说起来都是我和父亲将她纵坏了……”
韦缘芷听着,嘴角浮出一丝嘲讽的笑。
她们姐妹,都是天生的戏子。
正如她知道,韦楚笙为了在蒋墨面前维持自己善良温柔的形象,今日一定会将她带入府……
韦缘芷强忍着心里翻涌的情绪,等蒋墨离开后,推门而出。
看见她,韦楚笙骤然变了脸色,眼神更是像看仇人一般:“韦缘芷,你到底在耍些什么把戏?”
韦缘芷淡声道:“没什么,我只是……无处可去。”
韦楚笙死死盯着她,好半晌才冷笑一声:“所以想将蒋墨抢回去?”
韦缘芷只觉得荒唐,讥讽反问:“以我现在的名声和身份,你在怕些什么?”
韦楚笙一噎,又软了语气:“替嫁这事若说出去,只会两败俱伤,蒋墨那么骄傲的人,若知晓自己被人算计两年,真的能原谅你吗?”
“你放心,姐姐一定为你寻个好归宿。”
韦缘芷回来,本就不是为了与她争什么。
她按下心口钝痛和无力:“就一个月,一个月后我自会离开。”
晚膳时,韦缘芷被人带到饭厅。
原本正与韦楚笙说笑的蒋墨一见她,笑意便淡了。
韦楚笙见状,温声道:“芷芷,叫人啊!”
四目相对。
蒋墨一个眼神,韦缘芷便觉得肺腑都被刺得鲜血淋漓。
安静半晌,她动了动唇,声如轻烟。
“姐夫。”